国产剧,终于敢拍真穷人了。最近,张若昀主演的《显微镜下的大明》播出,虽然热度不高,但是剧集本身制作精良。最难得的是,它拍出了真正的底层穷人模样。在剧里,七品穷官穿的官服,是起球的:
亚麻粗布的官服,已经有了洗旧的痕迹,衣领一圈都是磨出的线球。
张若昀饰演的男主,也是国产古装剧里,少见的平民设定。
他不仅住在破庙,还时刻穿着不合脚草鞋,被网友戏称为:“国产剧脚趾露得最多的男主”。
可能是因为没钱买鞋,男主帅家默11月都还在穿着草鞋奔波,另类诠释“天真无鞋”。
跟张若昀以前演的《庆余年》和《雪中悍刀行》不同,《显微镜下的大明》不是什么架空爽剧,而是历史实验性短剧。
这剧集数不长,男主的出身事迹也不够爽文,却是根据历史真实事件改编,格外还原古代底层人民的生活。
在这部剧里观众能见到真实的明朝底层众生百态,了解到古代的民生艰难。
你以为古时候底层平民告官,像其他影视剧里在门口敲个伸冤鼓就可以了?
《显微镜下的大明》告诉你:上递状子告官也诸多门道,总之就是一个钱字。
递状子可以找专门跑衙门的牙子,挨板子要给衙役缓手费,不然都打死人是有可能的。
告官润笔要钱,承发房的小吏要钱,师爷要钱,盖戳费、传承费、差役承票费、处处要钱。给得多就查得快,由此可见穷苦老百姓要伸冤有多难!
里面的底层百姓,一边被反复征税,一边又寄希望于明年有个好收成。剧里用最朴素的供奉传统“打龙王”,反映最真实的底层生活。
正是因为对这些细节的刻画与还原,才给大家一种很真实的古代感。
这剧不像其他古装剧那样,墙壁都刷白得一层不染,室内地上都铺满了地板、现代地毯:
《显微镜下的大明》在真实古镇取景,剧里的墙壁没有现代乳胶漆的遮掩修饰,泛黄、发旧、布满青苔,过于真实朴素了。
里面的一方县令,顶多也就七品,坐的是小骄子,官服都磨起球了。
“其实这才是普通人的生活,哪有那么多宽袖子的士大夫。”
如今想在国产剧里,看见真实刻画底层人的电视剧,真的太难了。现在的古装戏里别说穷人了,普通人都难得一见。
以前在古装剧里,我们还能看到小人物做主角。比如《爱情宝典》里的卖油郎、花魁女,都是小人物做主角,故事曲折艰辛。
而如今的古装剧主角,不是公主皇子就是重臣千金、大将军之类的,你几乎找不到出身平凡的主角角色。
剧里的服化,也毫无古人的生活气息,如果要用一个词形容如今花哨飘浮的道具布景,那就是“油光水滑”。
一个用心的剧组,一个优秀的故事,怎么会连穷人这个身份都刻画不好呢?
《狂飙》里,高启强前期落魄,衣服一套比一套破旧,外套皱皱巴巴,POLO衫衣领都起毛边了,照清了他的一切邋遢和困窘。
近景里,还能看到高启强磨起球的牛仔裤,他身上的衣物一看就是质量不好并且穿了很久的样子,非常符合当时人物的生活环境和经济条件的特征。
如今要想在国产剧里看到一件起球的戏服,都是稀有事件。
哪怕你是饭都吃不起的穷人,或是抗战年代嚼树根的战士,演员的衣服在剧里,都得是崭新无瑕的。
你看如今的抗日剧,他们要不住着别墅,抹着油头:
要不穿着比西装还笔挺的作战服:
王新军主演的抗日剧《家国恩仇记》里,所有女兵都是口红白面嫩皮肤,衣服干干净净、发型精致规整。
哪怕在剧情里,他们刚经历了危机四伏的战场、刚跨过了泥沼地,衣服也是没有一点破损和污渍,全程干干净净、不染一丝灰尘。
真实的抗日战士形象,怎么会精致得这么离谱?穷苦年代一路征战,他们的衣服那都是打补丁、领口磨蹭出连片破洞的。
《亮剑》里的李云龙白衬衣的衣领都是汗垢黑渍,也不是懒得洗,而是那个时候手工织的布太容易损坏,不敢经常洗 。
这才是真正的战士,真正的穷苦年代。可别穿着精心打理、剪裁修身的戏服,侮辱以前的战士了。
到了现代剧里,依旧很难看见穷人角色的影子。
剧里刻画的主角们,要不是高端的富豪总裁,就是精英人士。他们住着三百平的大别墅,家中请保姆,出行开豪车。
他们整洁的家里干净得像个样板房,没有灰尘垃圾,甚至连个垃圾桶都没有。
当然也有穷人人设的主角(一般后期都会变有钱),但国产剧里对他们的刻画描写,悬浮又不切实际,统称“假穷人”。
比如刘敏涛和文淇主演的《生活家》里,她两演的是相依为命的母女俩。
上一秒她们还表现得穷困潦倒,搬家用居委会送丧葬用品的车,为了省钱在超市免费解决三餐问题,怎么看都穷到揭不开锅了。
而下一秒,她们就出现在了上海月租6000元的大户型房子里......你说,这就是穷人生活?
这样口头强调自己是穷困可怜,实际过住着别墅大house的假穷人角色,国产剧里一捞一大把。
鹿晗在《甜蜜暴击》中扮演的穷小子男主,和两个弟弟妹妹相依为命,一路勤工俭学,听起来过得蛮苦。
实际上,他却在繁华的城市里租上了几层楼+有院子的大房子,面积感人、布置豪华。试问哪个穷小子,能有如此魄力?
Baby在《我的真朋友》里,也演过一回穷人。职业是客服的她,本就工资不高,后面又因为男主丢了工作,兜里一度只剩两千块钱,连信用卡的钱都还不上。
可就是这么一个“穷人”,回到宽敞的家里,一顿就吃掉了售价六十多的自嗨锅,满嘴还抱怨只能和这些速食打交道。
演偶像剧出身的沈月,没少演出身平凡的穷女主,可每次都很浮夸,让人难以相信。
她在《流星花园》里演的穷女孩杉菜,上学期间还要在奶茶店打工,勤工俭学为家里减轻负担。
观众还没来得及心疼女主,镜头一转照到的门牌号,就把大家的怜惜浇透了一半。
住着上海的黄浦区十几万一平的房子,整套上千万价值,你告诉我她还有什么勤工俭学的必要?
在如今的影视剧里,你能看到:没钱没势的北漂打工人,一个人在住着两层楼高还有超大落地窗的屋子。
你能看到:自称在大城市拼搏不易,结果住着市中心高楼的张翰,编出了在出租车上吃泡面的剧情,撒了一身一车。
有钱打出租车还争分夺秒的吃什么泡面?哪个打工人会在赶路的时候,选择难拆难泡的方便面?
你还能看到:韩雪刻画的外卖小哥,一天只跑30单,回家就住在上海市中心、出门就是外滩的大房间里。
你却很少能在影视剧里看见,真实的穷人是怎么辛苦生活的。
《开端》里那刻画的一个个小人物,他们租着车库改装的廉价屋,吃的是馒头和清水,连卫生巾与洗面奶都难狠下心买。
这才是有血有肉的小人物,这才是真正的穷苦,真正的底层人。
但就是这样常见又简单的“穷人”,却在影视剧里接近消失。
从编剧、导演,再到明星本人,没有人觉得那些对穷人浮夸的刻画不对、不合理,因为日薪百万的他们,本身就高高在上,脱离底层民众和生活。
不管是古代剧、抗日剧、现代剧,每个时间段里,存在最多的人物就是底层“穷人”。他们是组成社会和历史,最重要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