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又一个恋综选手被爆“知三当三”而退出节目时,盘桓在观众头顶的那个疑问又冒了出来:导演组到底怎么做“背调”的?为什么在给观众带来俊男美女如偶像剧般甜蜜爱情的同时,却也能不幸选中GAY当男嘉宾,让“捞女”上恋综?
嘉宾塌房了,道歉了,潇洒离开了。
烂摊子留给了节目组,轻则熬夜重新剪辑,重则连累节目下线,使得幕后工作人员几个月的心血付之东流,也伤害了观众对恋综的热爱和真情。
搜狐娱乐采访了曾为《半熟恋人》《春日迟迟再出发》《怦然心动20岁》等节目做过选角导演的陈悦和小文,揭秘恋综神秘的选角经过和“背调”过程。
初筛上千人
陈悦有两次恋综选角的经历,一次是《半熟恋人》,一次是《春日迟迟再出发》。
一档恋综最终确定的人选不过十人,但想找到合适的嘉宾,每个选角导演都要经历大海捞针式的磨砺。
陈悦透露,恋综选角一般分为线上和线下两大板块。
线上靠网搜,通过关键词在小红书、微博等社交平台上搜索,遇到合适的人选就去私信要联系方式,如果对方有意愿,就给他们发报名表。再就是联系一些婚恋机构、公众号等,与对方合作发布招聘广告,让更多人看见。最后则是发动自己身边的朋友,让帮忙推荐合适的人选。
线下靠“扫楼”。
“以上海为例,我们会划分好各个商圈和办公楼,然后去扫楼。”陈悦笑说,“那个场景特别像拍间谍戏,几个人在楼上,几个人在楼下,看到一个合适的人,大家就会说,唉,这个人不错,冲冲冲,上去要联系方式。”
拿到联系方式只是第一步。接下来选角导演要与这些选手进行1 V1的聊天沟通,了解他们的年龄、经历、是否单身,发掘他们的优点,收集他们本人的视频或照片,每个环节都可能筛掉一部分人。
初筛之后,外部选角导演把人选推荐给内部选角导演,内部选角导演凭火眼金睛筛掉一部分人之后,再推荐给导演组,最终导演组在经过线下面试、线下探访等多个流程之后,才会确定最终人选。
“这期间人员流动非常大,也有可能前面说这个人选先放一放,后面又说让他再来见见之类的返场情况。”陈悦透露,“有的人在节目录制前可能还在变动。”
整个选人过程,选角导演们要对接上千人。
曾给《怦然心动20岁》恋综选过角的小文就透露,她们选角的时候,“初期填写过报名表的人选,大概有一两千人。”
回忆起选角的过程,小文透露,相比男孩,女孩更好沟通。
“跟男孩沟通的时候感觉非常费劲,首先你要去证明你的身份,然后花很多时间和精力去跟他们解释这件事,让他们填写报名表,等到要视频面试的时候,几乎每一个都会跑过来问我很多问题,我要不要化个妆啊,头发剪短了不太好看怎么办等等,费了这么大劲,结果后期发现这个人选质量不是很高。”小文吐槽。
“相反,可能因为我也是女生的原因,那些女孩就不会有这么重的防备心,都很爽快,约好了下午视频面试,她们都说稍微收拾一下就好了,尤其是就读学校比较好的女孩子,颜值高、个人素养也很高,学历也很厉害,整个交流的过程会让你觉得很舒服,聊完之后心情都会变得很好。”
相比女孩子,小文直言,男生“照骗”的概率也比较大一些。
“看照片帅成白敬亭,结果视频一面试,发现他皮肤坑坑洼洼,本人气质跟照片完全不一样。”
选人过程繁琐复杂之外,还面临种种质疑,“有人会把你当空气直接走掉,也有人把我们当骗子,反复质疑,我们还会被当成那种当街搭讪的女生。”小文透露。
也遇到过奇葩的人,做《半熟恋人》的时候,有男人加了陈悦的微信,聊天中对方透露别人经常说他看上去像四十多岁,陈悦忐忑地问及对方年纪,没想到他已经53岁了,“我当时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完全没想到我微信竟然被推给了这样一个群体。”
高颜值第一位
看恋综时,不少观众都有一个感受,里面的嘉宾高颜值之外,不是“人均CEO”,就是“人均留学生”。
高颜值、高学历、自带霸总气质是恋综的选人标准吗?
陈悦透露,不同的恋综会有不同的定位。
《半熟恋人》定位在上海,针对轻熟龄男女恋爱,这个节目对嘉宾的要求是要有都市气质、精英感;《春日迟迟再出发》面对的是有过婚姻经历的离异人士,主打治愈风格,更看重嘉宾的故事、经历、性格等;《怦然心动20岁》针对的是刚刚毕业的大学生,所以选角也主要面向大学生。
不过,这些节目确实也有一些共通的选人标准。
“首先第一个就是要高颜值,脸好看了,他在这个节目中说话、谈恋爱,或与别人互动,你才会想看下去,才会有观赏性。”小文说道。“也比较看重个人经历,比如做出过很多成绩,拿过很多奖,这样播出来会比较有看点,还有就是表达能力要好,如果他不能有一些很好的输出的话,录制起来会觉得比较吃力。”
至于学历,小文透露,节目组没有硬性要求,但面对有过留学经历的人选,确实会放宽一些要求,“《怦然心动20岁》当时硬性标准是要今年毕业的毕业生,但对于在国外留学的人选,就没有这种要求。”
陈悦也透露,《半熟恋人》也比较“看脸”,此外就是“优质感”,“要让观众看了也想嫁的那一种”。
对于男性和女性,节目组在选人标准上也有不同的标准。
女性要求相对更多样化,会分御姐、甜妹、可爱等多种风格,而男生只有一个要求,就是清爽。
即使要求这样简单,相比女嘉宾,男嘉宾依然很难找。
“我们能在社交媒体上找到会发自己照片的男生本来就不太多,这种男生一般学校还不是那么优秀,后期视频面试之后又剩不了几个,最终能够找出来的男嘉宾,已经算是比较优秀的了。”小文感慨道,“观众老吐槽恋综的男嘉宾没有女嘉宾颜值高,没有女嘉宾优秀,我们在找的过程中确实也比较难。”
陈悦也表示男嘉宾非常难选,她们在为《半熟恋人》选角的时候,恰逢《春日迟迟再出发》也开始招募男嘉宾,“本来《半熟恋人》很多男嘉宾都找不到,突然还要加一个离婚的条件,还不能是婚姻的过错方,就更难了。”
此外,随着恋综节目数量的增多,嘉宾的选择标准也更卷了,“你很难再找出,一看到这个人出场,就有想看下去欲望的这种人。”
神秘的“背调”
恋综节目越来越火的同时,面临的争议也越来越多。
比如嘉宾塌房事件,有男嘉宾被爆是GAY,有女嘉宾被爆是“知三当三”的捞女,还有牵手情侣节目结束后互撕,让原本甜甜的恋综,蒙上了一层阴影。
每当此时,总有网友质疑,节目组到底是怎么做“背调”的?
陈悦透露,能做的调查,节目组几乎都做过了。
一开始是让选手填写报名表,对他们进行一个初步的了解,之后觉得合适,会有选角导演对选手进行细致的采访,涉及到他们家庭、生活、学习经历、感情生活、成长经历等方方面面,后面导演组还会进行深度访谈,会去选手的家里或常去的地方收集资料,也会向朋友或家人了解他们到底是怎样的人。
此外也会有一些“技术手段”,比如请专业的背调公司做调查,或在网上查看选手的社交媒体,看是否会有一些不恰当的发言。
对于男性,选角导演还会用选手报名表中填写的电话号码,在一些男同社交媒体上测试一下,防止对方是GAY。
“能做的我们选角导演已经尽力了,我们也不是警察,像聊天记录这种比较隐私的东西,我们肯定没办法挖出来。”陈悦无奈地说,“即使你深入到他的朋友圈,如果他的朋友是好朋友,那不好的方面,他的朋友肯定也不会说出来。”
每当这时,“女人的第六感”偶尔也能派上用场,通过前期与嘉宾的聊天,侧面判断出来,对方究竟是怎样的人。
小文透露,她与选手聊天时,如果对方自带人设,她一般就不会选这个人。
“前期我们跟选手聊天时,会给他们假设一个场景,有的人就会给自己搞一个人设,说自己是搞笑女之类,你能明显感觉到她在给自己贴标签,就感觉好像知道我们要找什么定位的人一样,然后往上靠。”小文透露。
“有表演经历的人,我们也不会考虑,现在恋综这么多,观众也不想看到这个人自带人设,一上来就表演。”
还有一次,小文选中一个男生,这个男生给人一种阴郁的感觉,但在聊天的时候,小文觉得这个人有点油腻,他似乎对遇到的每个女生都会散发自己的魅力,汇报的时候,小文将自己的顾虑告诉了导演组,后期导演组面试之后,也觉得确实存在这样的风险,男生就被筛掉了。
“相对来说,通过朋友圈找到的选手,踩雷风险不是很大。”小文透露,“因为通过朋友的朋友,大家对他们的背景了解比较清楚。”
经历过曾晨晨事件之后,小文觉得,选角导演肯定会对之后的嘉宾有更细致的调查,不过总的来说,小文认为曾晨晨这样的事只是偶发事件,“一般人肯定不会选择走到大众面前去,经历这种社会性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