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IP顶流国产古偶失灵?编剧们聊聊未来
2022-05-13 09:15:43   来源:中国综艺网   

2022年的前四个月,古偶剧其实贡献了一波流量。纵观优爱腾,平台连续贡献了《镜·双城》《与君初相识·恰似故人归》(下略《与君》)《且试天下》三部大古偶,实属重磅。演员方面,有

2022年的前四个月,古偶剧其实贡献了一波流量。纵观优爱腾,平台连续贡献了《镜·双城》《与君初相识·恰似故人归》(下略《与君》)《且试天下》三部大古偶,实属重磅。演员方面,有李易峰、杨洋这样的初代流量参与,也有迪丽热巴、任嘉伦、赵露思这样的后起顶流加入;市场年年有人埋怨真正的大IP已经售罄,今年还是献上了《镜·双城》《且试天下》这样经过几乎15年沉淀验证的“时代眼泪”型大IP。

结果如何呢?大部分的古偶在豆瓣拿下6分的及格分都难。

无论豆瓣评分高低,头部古偶剧因为有“IP受众+演员流量+题材集数+体量基础”的四重buff加持,其真实播放量相比其他大部分剧集来说都会有个可观的“保底”量级。

这种“嘴上说着不会看,其实很多人还是会打开”的傲娇行为,是中国观众对待古偶剧的一种态度。或许就是这种态度,也给了很多古偶剧呆在“行活儿流水生产线稳定量产”这个“舒适圈”的理由。

直到腾讯视频某独播大IP双顶流古偶剧,在云合数据正片有效播放量月榜仅拿下2.47亿的播放(在top10中垫底),古偶剧的“舒适圈”似乎有些到头了……

一点剧读(ID: yidianjd)特别邀请了一些有过知名剧集经验的编剧以及其他影视行业从业者,试图探讨古偶剧如何走出“舒适圈”的问题,但似乎前景并不明朗。

(受访者无特别标注作品者即为匿名。)

“古偶”千层套路:万变不离其宗

“古偶”的定义是什么?参与此次调查的受访者对这个剧种本身的定义就几乎有着完全不同的理解。

策划瞿瞿认为,有知名IP、年轻演员、以言情为底层逻辑的女频古装剧即为古偶;行业记者小费认为严肃题材、正剧之外的古装剧,即便是如《庆余年》《赘婿》这样的男频剧,都可以算作古偶;而编剧王木木则根据自己多年与平台沟通交流的经验认为,在平台为项目定位受众人群时,如果受众人群为16~24岁这样偏年轻的少女圈层,这样的项目即为古偶。

比较有意思的是,在谈及网友公认近几年优秀权谋古装剧代表作《琅琊榜》时,策划瞿瞿同样将其定义为古偶剧,理由是该剧并非建立在现实主义的底层逻辑上创作的,这与知乎一个热帖的概念不谋而合。

行业记者小费印象中,现在的通俗印象中古偶剧始祖其实是唐人影视出品的一系列诸如《仙剑奇侠传》《天外飞仙》《怪侠一枝梅》《天涯织女》《步步惊心》等少年少女向古装剧,在当时尚未有古偶的说法,只可惜后来唐人影视擅长的许多以家喻户晓的神话传说、民间传说改编的题材渐渐受限,倒逼影视创作者不得不以概念更悬浮更多空想的仙侠玄幻甚至东方幻想类题材发展,当然其中一大部分也依赖于网文小说本身因为题材内卷催生出的千层套路。

是以古偶剧的大类型下诞生了一些家喻户晓的概念体系,例如通过《三生三世十里桃花》建立的“三生三世”仙侠体系,《诛仙》《花千骨》一类“仙魔相斗”体系,《听雪楼》《暮白首》一类以江湖武林为背景的武侠元素,以及《锦绣未央》《燕云台》一类历史背景的言情改编……事实上,不同世界观体系下,也有着不同的创作思路。

《与君》的编剧李晶凌通常会将自己接触的古偶作品以“虚”和”实”来划分。仙侠玄幻这样人物可以有特殊能力的设定视为“虚”,这种故事的优势是人物能力被无限放大,这样的基础之上情感体验也可以被发挥到极致,这也是大多数现代背景的故事做不到的,她很看中也很享受设计一个细致的世界观,比如《与君》在创作之前,她就为故事设定好了完整的“世界观天书”,这个世界里人物的层级如何划分,基础货币、交易方式、生活方式如何,即便不会完全在剧中展现出来,但编剧自己得明白,避免相关剧情出bug。

而武侠、历史元素附加的故事视为“实”,这些故事设定里的想象力不能太过无节制,还是得考虑落地的东西,所以她会选择从人物本身出发,挖掘人性、探讨人物关系。

有过大IP剧经验的编剧月婷基本认同这样以世界观是否有现实基础来区分,他直言有现实基础的古偶在叙事逻辑上不能完全强行推进,需要根据事实一个一个解决,比如武侠元素古偶里,如果情节卡住,就要倒推思考是否要先推出一个可以为情节解套的功法或者道具;至于仙侠玄幻很注重强设定和世界观,剧情推进的解法可以更“随便”一些。

通过人物关系和单场戏交代世界观是我自己的创作法则,但就个人经验而言,即便你在开机时没有被导演或者制片方要求改掉,到了后期上剪辑台也基本会被剪掉,改成直白的开场动画。”编剧王木木苦笑,导演和制片方的理由有一部分是认为观众没有耐心看多少开场剧情,还有一部分是希望开场就释放出“本剧格局很大”的讯息。

后来她试图慢慢理解平台或许是基于大数据总结出的经验,但还是坚持自己的创作原则,她也眼见过不少编剧同行就此顺应了新的创作模式,“偷懒”了起来。

“亚健康” 业态是怎样诞生的?

策划瞿瞿从入行开始就被灌输了一个概念,就是剧本里一定要给男主角多加戏,哪怕是大女主剧,也至少得做成双强,男主角不仅戏份不能少,还得有自己独立的事业线,不然会很难找男演员。

编剧李晶凌在创作中认为,人多多少少都有慕强心理,强悍的男性角色应该是更能招人喜欢的,尤其在近两年的创作中,基于社会意识的改变,无论是她创作的或是她观察到的很多男主角都变得越来越懂得尊重女性角色,魅力值会加成很多。

“的确有制片人说过男演员难敲。”编剧王木木还记得制片人的“吐槽”,提及很多男演员20多岁接古偶剧,就怕把自己路子走窄了,现在比较好找的男演员是偶像转型的秀人,因为他们还在需要把自己演员形象清晰树立起来的阶段,还没有到考虑再往后角色风格转型的问题。

男演员难敲,意味着需要改剧本,为男主角增加事业线或者独立的剧情,策划瞿瞿为此非常头疼,因为在这个过程中,这个故事原本想要表达的东西或者原本的人物关系可能被迫改变,甚至最终效果看起来会“很别扭”。比如近期在播的某部古偶剧就因为男主角朝堂戏过多,女主角惨变挂件被吐槽。

“有IP的你好歹还能看出来怎么被‘魔改’了,女性主线的原创剧本修改之后,可能观众只会觉得是你写的不好看,不会知道中间的许多博弈过程,也只能创作者背锅。”策划瞿瞿每每提及这一问题都非常沮丧。

编剧月婷则以《琅琊榜》举例,原本被认为权谋朝堂情节较多不会受女性欢迎,但因为人物关系细腻多样,所以依旧俘获非常多女性观众,这是一个非常好的做法,因为编剧创作大多数女频古偶时,主要是在写人物关系,人物关系好不好看很重要,即使男主角要搞事业,也尽量贴着女主角,两者时刻保持好看的互动,一旦男性角色要独立搞事业,可看性锐减。

当然,行业记者小费明白,男演员的问题不过是古偶圈“亚健康业态”的冰山一角,追溯源头,虽然从2017年网剧精品化以来,平台一直喊着“内容为王”,事实上平台在对项目定级时所考虑的评估标准,永远都是演员和IP价值优先,编剧一定是被置后的。

这一点编剧月婷深有体会,当平台或者制片方手握一个大IP时,会约定不止一组编剧进行比稿,或者优先邀请经验丰富的编剧,价格自然也会较高,可是一旦改不出来,此时一部分编剧预算已经花出去了,剩下的编剧费用只能邀请经验一般相对平价的编剧,更有甚者经过不止一轮的预算支出,最后剩下的编剧费用就会越来越少。

“或许很多老板会觉得,我拿到一个大IP,这个项目就赢了一半甚至一大半了吧。”编剧月婷同样感慨。

头部剧求稳、腰部剧求质,古偶剧是否到瓶颈了?

在编剧王木木的回忆里,她自2016年播出了第一编剧署名的作品之后,几乎每个月都会接触到很多古装言情剧的项目,直到今年,真实地感受到古偶项目变少了。

编剧李晶凌也是同样情况,“虽然大范围来说古装是少了,但我个人的体感而言,无论平台还是制片方,大家似乎对内容要求都更高更精致了,以往的套路是行不太通了,那种很着急需要边写边拍的急活儿也变少了,大家开始能沉下心去做一个东西了。”

编剧月婷最近接到过一个大热IP的续作项目,制片方已经有完整的剧本,但是初稿平台没有通过,需要进行二改给平台过会,好让资金进场。但月婷看完初稿剧本最终没有接这个项目的原因,也是感受到平台拒稿释放出了“平台现在也不接受这样老套东西”的讯息了,如果要做,必须大刀阔斧地改,短期之内不可能完成。

其实月婷也能够理解制片方的难处,项目体量越大,项目周期就越长,资金流动也会拉长,资本压力加重,尤其古偶比都市剧难度更大。

“所以就算制片人知道很多香港男导演在古偶方面虽然经验丰富但也已经逐渐行活儿,还是不得不邀请他们来匹配项目,因为项目一大,更加付不起试错成本。那么前提就是保证不出大错,通过IP演员和题材的基本盘,盘出一个保底的播放量。”策划瞿瞿无奈表示。

行业记者小费认同,其实大古偶剧不是没有尝试过创新或者邀请一些有更深层表达的导演来拍摄,早几年有张永新导演拍摄的《军师联盟》,曹盾导演拍摄的《海上牧云记》《长安十二时辰》,最近还有路阳导演拍摄的《风起陇西》,从视觉质感上来说,甩一般流水线古偶不是一个层级。

如果说摄影出身的曹盾更擅长拍画面,电影导演路阳拍电视剧注重节奏,那么张永新导演的“多重镜头语言”则普遍被称赞“高级”。《军师联盟》42集,总共拍摄了整整一年时间,这样的周期和耗资,基本没有人再敢尝试。

但要说古偶剧是否到了瓶颈,所有受访者似乎又并不认同。行业记者小费表示,尤其是头部古偶剧,叙事方式很像传奇剧,通过一个很长的体量堆叠故事厚度,讲述人物的一生,虽然有关部门推出集数限制,但今年依然有《长相思》《沉香如屑》《星汉灿烂》三部古装剧通过分上下部的方式备案,实际上总集数都在七八十集左右,她认为传奇剧非常符合家庭观众的口味,所以国民基础不会减弱。

至于目前古偶剧普遍被吐槽,编剧月婷笑言,“古偶剧还是会繁荣昌盛的,只不过时不时会此消彼长一下。”他在想,现在很多观众的心理需求可能变了,尤其疫情当前,大家会想要投射入影视剧里,要发泄要治愈要逃避现实,看点开心的、不现实的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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